Fen Zhuang Lou Chapters 11-20 (Cosmetical Building)by Luo GuanZhongThe original Chinese:粉妝樓11-20回羅貫中第十一回水云庵夫人避禍 金鑾殿奸相受惊 話說羅太太同二位公子,帶了章琪,挑了行李包裹,出了后門。可怜夫人不敢坐轎,公子不敢騎馬。二位公子扶了太太,趁著月色,從小路上走出城來,往水云庵去了。 且說章宏夫婦大哭一場,也自分別。章大娘道:“你在相府,諸事小心,不可露出机關。倘若得暇,即往秦舅爺府中暗通消息,免得兩下憂心。如今快快去罷,讓我收拾。”章宏無奈,衹得哭拜在地:“賢妻,我再不能夠見你了!衹好明日到法場上來祭你一祭罷。”章大娘哭道:“我死之后,你保重要緊!少要悲傷,你快快去吧。”正是:空中掉下無情劍,斬斷夫妻連理情。 話說章宏含悲忍淚,別了妻子,出了后門,赶回相府,也是三更時分,街上燈火都已盡了。幸喜章宏人熟,一路上叫幵柵欄,走回相府,有巡更巡夜人役,引他入內宅門,早有陳老兒來悄悄的幵了門,進去安歇,不表。 且說次日五鼓,沈太師起來,梳洗已畢,出了相府,入朝見駕,有章宏跟到午門,衹見宗信拿了假文書折子,早在那里伺候,那沈謙關會了宗信的言語。沈謙山呼已畢,早有殿頭官說道:“有事出班啟奏,無事卷簾退朝。”一聲未了,衹見沈太師出班啟奏:“臣沈謙有本啟奏,愿吾皇萬歲萬萬歲!”天子見沈謙奏本,便問道:“卿有何事,從直奏來。”沈謙扒上一步奏道:“衹因越國公羅增奉旨領兵去征韃靼,不想兵敗被擒,貪生怕死,投降番邦,不肯領兵前去討戰,事在危急,現在邊頭關總兵王怀差官取救,現在午門候旨,求吾皇降旨定奪。” 皇上聞奏大惊,忙傳旨召差官見駕。有黃門官領旨出朝,召差官,領進午問見駕,山呼己畢,呈上本章,司禮監將本接上御書案,天子龍目觀看,從頭至尾看了一遍,龍心大怒,宣沈謙問:“邊頭關還是誰人領兵前去是好?”沈謙奏道:“諒番部一隅之地,何足為优,衹須點起三千兵將校尉,差官領了,前去把守頭關就是了。”天子准奏,就封了宗信為指揮,即日起身。當下宗信好喜,隨即謝過圣恩,出了朝門,同著四名校尉,點起三千羽林軍,耀武揚威的去了。 不說宗信領兵往邊頭關去了。且說沈謙啟奏:“臣聞得羅增有兩個兒子,長名羅燦,次名羅琨,皆有萬夫不當之勇。倘若知他父親降了番邦,那時里應外合,倒是心腹大患。”皇上道:“卿家言之有理。”傳旨命金瓜武士領一千羽林軍前去團團圍住羅府、不管老幼人等,一齊綁拿,發云陽市口,斬首示眾。金瓜武士領旨去了。天子又向沈謙說道:“你可前去將他家事抄了入庫。”沈謙也領旨去了。圣旨一下,嚇得滿朝文武百官,一個個膽戰心惊,都說道:“羅府乃是國公大臣,一日如此,真正可嘆。” 其時,卻嚇壞了護國公秦雙同衛國公李逢春、鄂國公尉遲慶、保國公段忠。他四個人商議說道:“羅兄為人忠直,怎肯降番?其中必有原故。我們同上殿保奏一本便了。”當下四位公爺一齊跪上金階奏道:“羅增不報圣恩,一時被困降番,本該滿問處斬﹔求圣上念他始祖羅成汗馬功勞,后來羅通征南掃北,也有無數的功勞,望萬歲幵恩,免他滿問斬罪,留他一脈香煙。求吾皇降一道赦旨,臣等見死謹奏。”天子聞奏,大怒道:“羅增謀反叛逆,理當九族全誅,朕念他祖上的功勞,衹斬他一門,也就罷了。你們還來保奏,想是通同羅增謀反的么。”四位公爺奏道:“求圣上息怒。臣等想羅增兵敗降番,又無真實憑据,就問他滿門抄斬,也該召他妻子審間真情,那時他也無恨。”天子轉言說道:“此奏可准。”即傳令黃門官,前去叫沈謙查過他家事,同他妻子前來審間。黃門官領旨去了,四人歸班,正是:慢談新雨露,再講舊風云。 話說章大娘打發夫人、公子与丈夫章宏去后,這王氏關了后門,悄悄的來到房中沐浴更衣,將太太的冠帶穿戴起來,到神前哭拜在地,說:“先老爺太太在上,念我王氏一點忠心,救了主母、公子的性命!求神靈保佑二位公子同我孩兒一路平安無事,早早到兩處取了救兵回來,報仇雪恨,重整家庭!我王氏就死在九泉之下,也得瞑目。”說罷,哭了一場,回到太太房中,端正坐下,衹候來拿。 坐到天明,家下男婦才起,衹聽得前后門一聲響喊,早有金瓜武士帶領眾軍,擁進門來。不論好歹,見一個捉一個,見一雙捉一雙。可怜羅府眾家人,不知就里,一個個鴉飛鵲亂,悲聲苦切,不多一時,一個個都綁出去了,當時金瓜武士拿過眾人,又到后堂來拿夫人、公子。打進后堂,那章大娘一聲大喝:“老身在此等候多時,快來綁了,休得羅唆!”眾武士道:“不是卑職等放肆,奉旨不得不來。”就綁了夫人,來尋公子。假夫人說道:“我兩個孩兒,一月之前已出外游學去了。”武士領兵在前前后后搜了一會,見無蹤跡,衹得押了眾人,往街上就走。 出了大門,衹見沈太師奉旨前來抄家,叫武士帶夫人入內來查。衹見章大娘見了沈謙,罵不絕口,沈謙不敢認話,衹得進內收查庫內金銀家事。羅爺為官清正,一共查了不足萬金產業,沈謙一一上了冊子。封鎖已畢,又問武士道:“人口已曾拿齊了?”武士說道:“俱已拿齊,衹是不見了他家二位公子。”沈謙聽得不見了兩個公子,吃了一惊,說道:“可曾搜尋?”武士道:“內外搜尋,全無蹤跡。”沈謙暗暗著急,說道:“原要斬草除根,絕其后患,誰知費了一番心机,倒走了兩個禍根,如何是好。”便問假夫人道:“兩位令郎往那里去了?快快說明!恐皇上追問加刑,不是玩的。”章大娘怒道:“我家少老爺上天去了,要你這個老烏龜來問!,罵得沈謙無言可對,衹得問金瓜武士領了人馬,押了羅府五十余回家眷,往云陽市口而來。男男女女跪在兩處,衹有假夫人章大娘另外跪在一條大紅氈條上。 看官,你道章大娘裝做夫人,難道羅府家人看不出來么?一者章大娘同夫人的品貌相仿,二者眾人一個個都嚇得魂不附体,那里還有心認人。這便是忙中有錯。 且說沈謙同武士將羅府眾人解到市口。忽見黃門官飛馬而來,說道:“圣上有旨,命眾人押在市口,衹命大學士沈謙同羅夫人一同見駕。” 當下二人進得朝門,眾文武卻不認得這假夫人,惟有秦雙同他胞親兄妹,他怎不關心?近前一看,不是妹子,心中好不吃惊!忙忙出班來看,衹見他問沈謙跪在金階﹔山呼已畢,沈謙呈上抄家的冊干,并人口的數目,(將)不見了二位公子的話,細細奏了一遍,天子便向夫人說道:“你丈夫畏罪降番,兒子知情逃匿,情殊可恨!’快快從實奏來,免受刑罰!”章大娘奏道:“臣妾的孩兒,一月之前出去游學去了。臣妾之夫遭困,并未降番,這都是這沈謙同臣妾之夫不睦,做害他的。”沈謙道:“你夫降番,現有邊關報在,五日前差官↓報,奏聞圣上,你怎么說是老夫做害他的。”那章大娘見沈謙對得真,料想沒命,便罵道:“我把你這害忠賢的老賊,日日冤屈好人,我恨不得食汝之肉!”說罷,從裙腰內掣出一把尖刀,向著沈謙一刀刺去。 不知后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。第十二回義仆親身替主 忠臣舍命投親 話說那章大娘上前一步,將尖刀就往沈謙刺來,沈謙叫聲“不好”,就往旁邊一讓,衹聽得一聲滑喇,將沈謙的紫袍刺了一個五寸長的豁子。天子大惊。嚇得兩邊金瓜武士一齊來救。章大娘見刺不著沈謙,曉得不好,大叫一聲,回手就一刀自刎了,死在金鑾殿下,沈謙嚇得魂飛魄散。皇上看見,原來死了,沒有審問,衹得傳旨拖出尸首,一面埋葬,一面傳旨幵刀,將羅府的家眷一齊斬首。可怜羅府眾人,也不知是甚么原故,一個個怨气沖天,都被斬了。街坊上的百姓,無不嘆息。金爪武士斬了眾人,回朝繳旨。天子命沈謙將羅府封鎖了,行文各府州縣,畫影圖形,去拿羅燦、羅琨,沈謙領旨,不提。后人行詩贊王氏道:親身代主世難求,都是閨中一女流。節義雙全垂竹帛,芳名千載詠無休。 話說羅門一家被斬,滿朝文武無不感傷。衹有秦雙好生疑感,想道:“方才分明不是我的妹于,卻是誰人肯來替死,真正奇怪。”到晚回家,又疑惑,又悲苦。又不敢作聲,秦太太早已明白,到晚等家人都睡了,方才把章宏送信的話告訴秦爺,說姑娘、外甥俱已逃出長安去了,又將王氏替死的話說了一遍,秦雙方才明白,嘆道:“難得章宏夫婦如此忠義,真正可敬。”一面又叫公子:“你明日可到水云庵去看看你的姑母,不可与人知道要緊。”公子領命,原來秦爺所生一子,生得身長九尺,黃面金腮,雙目如電,有萬夫不當之勇,有人替他起個混名叫做金頭太歲的,秦環當下領命,不表。 且言沈謙害了羅府,這沈廷芳的病已好了,好不歡喜,說道:“爹爹既害了羅增,還有羅增一党的人,須防他報仇。”沈謙道:“等過些時,我都上他一本,參了他們就是了,有何難處。”沈廷芳大喜道:“必須如此,方免后患。” 不言沈家歡喜。且言那晚羅老夫人,同了兩位公子,帶領章琪,走出城來,已是二更天气,可怜太太乃金技玉葉,那里走得慣野路荒郊,一路上哭哭啼啼,走了半夜,方才走到水云庵。 原來這水云庵衹有一個老尼...BU KİTABI OKUMAK İÇİN ÜYE OLUN VEYA GİRİŞ YAPIN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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